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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平蓝)

 蓝染惣右介此人,相貌堂堂,品行端正,成绩优异,性格温和。据说他曾有过连任四个月的“十三番队中最想嫁的男人”排行第一的高人气——第五个月的时候以一票之差输给了浮竹队长,令迷妹们扼腕良久。平子真子听罗兹谈起这回事,不禁好奇地问自己排名第几,罗兹一脸冷漠地叫他自己去看——平子真子,排名216(参与人数总共300多号人)。甚至连那个新上任的浦原都比自己前了好几十名呢!平子真子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他气得撕碎了女协的杂志,并认为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黑幕。从各方面看,他比之蓝染差的不就只是身高?那种笑得一脸猥琐的家伙有什么好的?下一周他上班试图对每一个人扬起他最友善的微笑来拯救自己在异性中的好感度,谁知日世里偶遇他时,踹他的力度更大了,她的怒吼盖过平子的尖叫——秃子你有毛病啊!干嘛对我笑得这么不怀好意!恶心!去死!
 平子队长瘫坐在地,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叫住跟在他身后的副队长:惣右介,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队长……副官很无奈地摇摇头,您平常的样子就很好。
 平子真子抽抽鼻子,难得用正眼看人,细细端详了蓝染,心想:啊噢……他怎么能这么假。蓝染的脸长得确实很好,他的表情却像张撕不下来的皮,露出的笑容不差分毫,刚刚好。如果平子拿把尺子去比他上扬的嘴角,定也是不多不少刚刚好的弧度。
 这么想着,平子佝偻的背弓得更低,他陡然又觉得不放心了。蓝染升上他的副队不过几月,前任是因公殉职。殉在了游魂界。按理说稍微靠前的巡视区域不大会有厉害的虚出现,这使平子对前任副官的死亡结论抱有迟疑。这是他再也无法得证的结局。新的席官赛因此提前展开。他早就从队员口中听说过蓝染的鼎鼎大名,他在上座当个翘腿裁判,几百号人里他一眼便看见了对方。年纪轻轻的后辈,拔刀时镜片后的神情宁静得平白生出几分冷意,如无声的溪流潺潺,无声的刀光划过。他把名唤镜花水月的斩魄刀抵在三席脖上,大家看见他们的平子队长打破沉默第一个拍手叫好。平子坐回正形,耷拉的眼皮仍然耷拉着,伸出的手遥遥一指他,动作吊儿郎当极了:就你了。
 平子真子旷工,闲逛,喝小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成为常事。你可以在除了五番队的任何一个地方见到他的影子,除了五番队。他本来人就懒得出奇,在把内外事务交付给蓝染后越发胡作非为了。一次他捎回几张现世的碟片,他听人说这东西能放出美妙的音乐,回来安静了些许时日捣鼓半天,最终无果。还是凤桥楼十郎搬来台CD机才让他得偿所愿。
 平子真子这个撒手队长当得极好,他戴着耳机趴在桌子上,毫不知耻地看着好好先生蓝染君处理山一样高的文件,心里不禁嘀咕起来:倒是生气呀你。
 平子真子想,他就没个底线吗?好?好个屁。我让他去自杀他去不去?他转念一想,好像自己说过什么,蓝染总是全无怨言地一一办妥,比保姆还保姆。该是给他颁一项副官标榜奖,叫其他队的学着点。
 但是,没准叫他去自杀他也会这么微笑应诺。平子思及此处恶劣地猜想。此人的存在像一泓静静流淌的水,不知深浅,不可捉摸。同样也像平子心头一根刺。
 虽是他亲手提拔蓝染,但平子真子讨厌蓝染,这是两人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他们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到了真正要紧的,平子的事情从不会交与他过手了解。平子不对自己的隐瞒警惕加以掩饰,他的喜恶也跟本人一般尖锐得嚣张。
 我 不 信 你。
 他明明白白摆出这个挑衅态度,蓝染也是一笑而过,好似根本不在意他的万般任性。平子刁难他,想方设法叫他变脸,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行动,这是在逼出那根看不见的底线。蓝染顶多弯下身子无比恭敬又谦逊地对着平子说上那句腻烦的唠叨:队长,请您去工作。
 平子真子今日又瞧见他这副软绵绵的模样,心中突生一计。他捉弄蓝染快成了日常,后者向来见招拆招,很好脾气地由他使着性子。蓝染深谙温顺地服从才能让平子失去戏弄他的兴趣。平子朝蓝染招招手,蓝染不明就里地走上前,他突然起身抓住了副官的衣领,再仰起头。
 这个吻很轻,轻得像羽毛拂过嘴唇。蓝染一瞬间睁大了双眼,假面似乎也有了涟漪的裂痕。
 平子松开他,捶着桌子猛地爆笑出声。


 平子真子是个极其反复无常的男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遭殃的是蓝染,心情好的时候遭殃的还是蓝染。在居酒屋的樱花盛开的季节,他会携带他温柔体贴比得过春风十里的副官去喝酒。酒席上的死神不分性别地为蓝染副队长惋惜,并纷纷表示摊上平子真子是他倒了八辈子大霉,前途无量的死生中唯一污点。
 我怎么会是惣右介的累赘呢!平子真子嘻嘻笑着,我可是超喜欢他的,他也喜欢我。你说是不?
 …队长说得是。
 日世里打破尴尬的僵局大快人心地一脚踩向平子的脸,你敢不敢要点脸啊秃子!
 你什么毛病!?我们是两情相悦!呆子!
 秃子!秃子!
 我才不是秃子!
 到散场平子才顶着乌七八紫的脸回来,众人倒得倒,睡得睡,他完美躲过了被灌酒的命运。平子真子咂着嘴,仍觉不够尽兴,他捏着剔透的酒杯,剔透的酒液倒映了他身后的副官。这不还有一个人嘛。
 惣右介,来,我们喝!
 ……平子队长,喝酒伤身,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况且您明天还……
 你总是这么唠唠叨叨的才让人感到厌烦啊。二人世界,机会难得,你知道有多少小姐求也要不来我的邀约?
 如果这是您的愿望。
 叠高的酒碗重起夸张的高度,平子真子越喝眼睛越亮,越喝话越多,他从他的初恋情人扯到今晚的月色真好,其话题跳跃天花乱坠的程度令蓝染也沉默不语。
 惣右介。
 平子真子打了个嗝,摇摇晃晃地伸出手指,他抬起蓝染的下颚,冲天的酒气袭来。
 队长,你醉了。
 醉的是你吧。
 他的拇指摩挲着蓝染的下巴,食指勾勒出嘴唇的形状。
 你果然眼镜摘了好看。显得不那么蠢。
 平子队长……请不要……
 请不要这么做,是蓝染副队长天天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对象专用于平子真子。
 不要怎样?
 平子翘起狼尾巴,表情像一个欺凌良家妇男的恶霸。他逼近小绵羊蓝染,手掌制住了副官偏过的脸。平子舔舔嘴唇,然后将一个口水吻印在了蓝染的唇上。这次伸了舌头。
 蓝染被他吓到似的动都没动,手攥住平子的长发,一缕缕握紧,平子痛得不禁在心底大叫:反了他了!
 ……队长……
 我的头发,我宝贵的头发,啊这下真的要成秃子了!惣右介你要对我负责!
 …………
 责当然是没有负的,这天月朗风清,蓝染副队长踩碎了五番队庭院的竹影斑驳月光散乱,他背上负的是一个长发飘飘的醉鬼。醉鬼打着瞌睡,兀自搂紧蓝染的脖颈。
 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在此之后,他们两个默契地从未提过这回事。
 从未。


 到背叛的那天真正到来之时还是月朗风清的好天气,与以前的平子真子总能识破对方的伪装、加以警告不同。他几乎是一败涂地。他头也不回地问蓝染你还想在那儿偷看到几时,碎裂的假象后是副官宁静到冷漠的眼神。那熟悉的眼神仿佛被施以时光倒转的魔咒。顿时叫平子真子记起来了,是了,当年他也是用这般虚伪的眼神打量每一个人。平子想,到底低估了他。蓝染甚至一度骗过了自己。可恨他一直不去正视。蓝染惣右介有高不可及的野心来慢慢攀登,时间很长,通往云端之上的王座踩落的白骨千千万,他从来不在意平子真子若有若无的试探。
 平子队长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还在你妈妈的子宫里的时候。


 ……你到底骗过了多少人?
 我一定没有告诉你,你不笑的时候竟然意外地顺眼多了。
 平子真子闭上眼,在虚的意识吞噬他前,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个吻。他禁不住咳出血大笑。
 早知道我就该把他上了。平子逃往现世的很多年后痛心疾首地心想。



 在穿过黑腔的时候,平子真子再次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蓝染,以及他们之间有过的两个吻。
 平子真子觉得蓝染给他下了什么魔咒。这个魔咒定是要叫他在百年后的今天也时时记起他们无法抹消的过去,他的过去。平子已经很久没想过蓝染了,当他见到蓝染的时候却又想到了那个恶作剧的吻。
 他是着了魔不成。
 平子拎起逆拂,姗姗来迟的假面军团以他为首分散在高空,三方形势逆转。剪短的金发斜飞出张扬的弧度,贝雷帽在他的食指旋转,他走向蓝染,闲庭信步如在那场席官赛上步步走向新任副队长的平子队长,只是少了白色羽织簌簌长发飘扬,却依然耀眼得不可一世。蓝染也看着他,露出奇异又恍惚的微笑,一如远山中汩汩流出的叮咚寒溪透骨冰凉。
 他曾是蓝染触摸不到的真实,是高山雪涧下泉,当镜花水月挥向他时方才染上人间气息。于是蓝染抽鳞拔骨,亲手把他拉入人间世道,折断了他,葬送了他。他似乎一直更愿意平子真子用恨来记住他,恨是会痛彻心扉的,伤疤是会留下的。但爱不会。他们心怀鬼胎地接吻,九曲连环编作扯不断的线。他的平子队长永远笑得轻巧而散漫,回头转身毫不停留,这刻却倏然带上了绵绵的恨意在他冷灰的眼中流转。他一直该是恨的,他剪了短发,剪下他们之间流淌过的百年光阴,他立誓要将对方送下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平子真子慢慢迈过他们之间那段真假难辨的岁月,迈过了居酒屋的浅浅落英。他恨得入骨入髓快要成魔。平子以手抚面,虚化的骨质面具覆盖在他的面颊上,压倒性的灵压夹杂冷冽的杀意铺天盖地涌来。
 他说,好久不见,惣右介,我是来取你的命的。
 
fin









 醒了的话就请不要装睡了,平子队长。虽然我不介意你的口水滴在我的肩上,但这个姿势是很会招人误会的。
 噗哈哈哈哈,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
kiss啦kiss。
 …………………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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