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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掠者(7)

女指晏

WARNING:女A男O,谈情说爱。

女指姓名自填写,长相参照官设,是个被宠过头且独行独恶的贵族小姐。D1直接上车。
(这篇存稿中,放心跳坑w)






咔咔。
检测到残余数据……
世界重构……开始。







Day 7


这是一个老式的自动售货机,不支持纸币服务。晏华往里投了两个硬币,他要买咖啡,翻遍钱包,还差一个硬币。晏华揉揉皱起的眉心,他昨天写材料睡得晚,心情相当差劲。于是他打算转身离开,直接去办公室泡速溶咖啡。

硬币滑进售货机入口的声音清脆响亮,他低头,恰好看见有一双手伸了回去。那显然是一双女人的手,带亮片的美甲做得尖尖长长,骨节分明,养尊处优。

晏华按住选择键滑动到咖啡那一栏,侧过身子看对方。她有些矮,所以他先是看到她的发顶,巧克力色。他垂眼才看清她的脸,看年纪和打扮大概是个高中生,圆眼,穿着做工精致的制服短裙,正冲他笑得露出两颗虎牙。

她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因此晏华倒一时无法判断她的性别特征。

她指指晏华的上衣口袋,粉色甲片在阳光下闪出流光溢彩的色泽,他忍不住多盯了眼她的指尖。她圆圆的眼睛里闪着期盼的光彩,很像一只猫,在望着猫饼干的猫。但她的目光只在晏华的鼻子以下逡巡,似乎不敢与他的眼睛碰上,她小小声地道:先生,请问我可以要一张您的名片吗?

他没多想,道谢后便递给她一张名片。晏华当然不可能给她自己在中央庭的那一张,所以给她的是公务员的工作名片。

对方接过时,拇指在名片上摩挲了极短的时间。她看了它一眼,发出了细微的喷气声,虎牙咬住下唇,酒窝在嘴角呈现出一个将笑不笑的形状。少女看上去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做这表情也不显得无礼。晏华轻轻挑眉,他知道为什么了。


他刚到财务部拍照的那一天,仪器坏了,照片上的他尽管处于一个比现在还英俊潇洒的年纪,但半边脸曝光过度,显得十分诡异。

对不起呀,她的那对酒窝终于笑了出来。照片上的您真是可爱。

即便晏华从没被人冠上过可爱的头衔,他也察觉了点她的意图。他没少收到过男男女女抛来的橄榄枝,在被搭讪这事上他已经少有地耽误了一大笔时间。于是晏华没有说更多余的话,冲她点点头离去。

被称作神之头脑的男人,在今天作为最后一轮指挥使选拔考试的审核官,急匆匆地下了轻轨,此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的钱包还放在那个售货机顶上。

不过他当然没有机会再回头了。虽然这是他的一次失误,但亡羊补牢显然不是晏华的作风。他习惯将时间分割排列,每一步踩在意料之内。在合乎情理的统筹之下,他过手的工作从来不会放上紧急区。这次是例外。按照晏华的时间表,到了中央庭,他第一件事就是加热那罐咖啡,第二件事,他利用空余的几分钟翻看了仅剩的几位考生的名单。

然后,他在那堆简历里翻到了她的照片。

巧克力卷发,眨着光的圆眼,虎牙,酒窝。她长得不算差,以上的元素组合起来,那副模样甚至过于稚气了。

她不知道我是谁,晏华想,否则也不会向我搭讪了,那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主意。
倘若换一个人来,晏华不一定会搭理对方。只是,她看上去真的太过年轻了。成年人会宽恕孩子的冒犯,并对那点极力藏掖的小心思露出微笑。孩童对玻璃橱柜里的礼物的渴望不加掩饰,他们若喜欢上一件东西,满心满眼溢出占有的欲望——他们的心绪易于掌握,因此成年人的防备往往在幼小的生命身上轻轻放下。




晏华气质冷然,光坐在审核官的位置上,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单排单坐的桌椅在一个庞大的会议室齐齐摆开,面前所有的候选人获得的问题都不尽相同。例如:在成为指挥使之后你会怎么做?你对黑门的出现有什么看法?你支持对神器使的限令案吗?当然,这些提问也全是走马观花。即便没有上头的命令,晏华也对真正的标准心中有数,说好听些,指挥使最好选一个正直善良的年轻人。换言之,选一个好拿捏的那种。

希罗的权力已经被逐渐架空,他们不需要第二个希罗。不出预料,新的指挥使的任职时间会是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也是ta的生命力竭尽的那一刻。距第一扇黑门的出现已有半年,囿于它们总是毫无规律地出现,谁也不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什么时候会真正降落到这片土地上。他们必须要为最终一战做准备。

他的目光在数十名埋头书写的候选人中游走,最终再一次定在她的身上。她双腿并拢,脚尖交叉相碰,低头的弧度不偏不倚,正是一副十分标准的写字模版。她正在对着卷面上唯一的一道问题咬笔头——这个习惯算是一个减分点,但放在她身上又那么理所应当,仿佛她天生就该这么干。

她恰好抬起头。

他们的视线直直撞在一块,那大概有个几秒钟,少女眨了眨眼,好像回过神来,道:我写好啦。




在轻微的唏嘘声里,她走上来递交答案,表情虔诚如捧着献给神灵的祭品,而不是一张愚蠢的试卷。

晏华接过她的试题,她的手指甲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不重,像一只猫从肉垫里突然露出了爪尖。

他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她冲他笑,鼻子微微皱起,看不出戏弄的痕迹。但是晏华就是觉得她是故意的。

少女离去时将他遗落的钱包扣在桌上,便利贴上画了一个潦草的笑脸,背面写道:Don’t forget.

两次了。

他难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为今天的所有失误,也为他熬夜付出的代价。晏华喝完了那罐热咖啡,温暖的苦味在口腔蔓延开来,他终于开始看她的那份答案。



Q:你为什么想要成为指挥使?

标准的问题,晏华想。范围广,不涉及基本文化知识,毫无限制。这是他出题时写的第一个问,也是看上去最简单的一个。但它没有任何提示,平铺直述抛出一个问句,如无声的炸弹。想获得考官的青睐,得考虑审卷人的心情,另一方面来说,难如登天。

她写花体字,上流人士最惯常用的那一款——能够直接写进玫瑰印泥的烫金请帖,只是因为好看。很明显,这位小姐的字并不如其人那张脸,一笔一画,绝对不在及格线以上,除去字尾的上翘,和标准的花体字相差甚远。而且她的花体不同于正常人的圆润或是飘逸,只是繁杂的笔锋堆砌一块,应该接受过特殊的训练。




A:

因为我想拯救世界。

这听上去很好笑吧?但我就是想拯救世界。

每个人对拯救的含义都有一份诠释,而我拥有幻力的那一天,当我在车库里醒来,周围的人全部死了。黑门在我所居住的地方降落——我家是一整栋靠海的别墅,很大,且远离市区,我报了警,可等到中央庭的支援也几乎绝无生还的可能了。那一天是我生日,我十五岁,开着爸妈买的新车出逃才躲过一劫。如果那些怪物真有意识,那真的要高兴死了,连派对的蛋糕、音乐和人肉都一一准备好了。

我看着我的家陷落,我看着我的家人在黑雾或者怪物的攻击中死去。一道枪声来了,它带来了黎明。

伸出的枪口里冒出白烟,它像一只巨大的眼睛,从树林中走出来。

那是一把改造过的狙击枪,几乎有半人高。我不知道型号,但我以前玩过类似模样的枪,所以能认出来。

于是我看到了您。

……












真的、真的是我吗?

晏华想象电话那头的她那双圆眼瞪得更圆,随即她欢呼雀跃了好一会,才轻轻地道:我能请您喝杯咖啡吗?

他本能想出无数拒绝的理由,那些冷酷的话在舌头尖上打了结,晏华想到那个称不上答案的试题。他应该拒绝,可是他将其咽下去。

晏华答应了她:好啊。

少女飞快地敲定了约定地点,仿佛生怕他改口似的。在电话的末尾,她说她会来接他,晏华当没听见这句,反正她不会真的知道他住哪儿。

她的声音快乐得像是要哼起歌来:先生,我真的——真的好喜欢您呀。

这通电话在这句话说完后便被挂断。

晏华不置可否地挑挑嘴角,显然没把她这句话放进心里。她对他来说只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小少女,是即将上任的指挥使。她真说出心里话,他也只会当作口头的玩笑。孩子的一句喜欢无足轻重,她不会懂得这句话背后的责任。她可以爱一个布偶熊,也可以爱一只米老鼠。那些玩具在名为喜爱的余温凝结后,便被彻底丢弃。他们的柔软之处在不加掩饰,残酷也在于不加掩饰。

与此同时,他关上少女的资料档案,要搞到她的那份不容易。她祖上有王室血统,被册封过爵位,这束荣光照亮过她的前半生。她的父母在政界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有个哥哥,曾经有过——他被当作最优秀的继承人抚养,甚至有把握是这个国家的下一任议长。而少女备受宠爱,地位弥足珍贵,她生来是一件被放进盒子里的珍宝。她的身份已是一把金锁,光辉不为世人绽放。也许她从小到大根本没出过几趟门。

这种情况维持到全家人死去,而后,仅剩的血脉继承过来所有家产。

晏华对看起来天衣无缝的事物总保留意见,正确地说,持怀疑态度。他的确记得在大约一年前,有一桩发生在豪门贵族间的黑门惨案,他是那回任务的领头羊。中央庭的神器使到来时已姗姗来迟,整座宅院无人生还,唯一可能幸存的小女儿不见踪影。后续事件由警方接手,他没再过问其中细节。

她的档案太过清晰,白纸黑字,毫无疏漏,简直像有人故意设置的障眼法,清晰得如同伪造。

但晏华决定暂且放下指挥使的出身问题,毕竟这事跟中央庭的后续计划没有多大关系。他倒并非因为私心而选中她,平心而论,不管实战还是笔试,少女都是其中佼佼者。再者,只要她一声令下,用上层的关系混进来也不成问题。

他尽管自视甚高,也不得不考虑她背后代表的力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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